【编者按】:在抗击疫情的特殊时间,张太雷的二女儿张西蕾同志驾鹤西去。因为不搞追悼会,笔者收集到有关缅怀的文章,特此分享给大家。今天刊登黄明彦同志的文章《写在深切缅怀张西蕾、钱听涛先生之际》。
张西蕾遗像
2020年2月16日下午,阳光灿烂,因疫情宅在家中看书,想起二位年过九旬的在京老人,回到纪念馆己二年,多次进京出差都没抽出空去看看他们,实在惭愧!四点三十五分,收到冯海龙将军微信:”我母亲张西蕾已于今天下午(2日16日)15时36分在空军总医院病逝,家人决定丧事从简“。震惊与哀痛,一时间手足无措!缓过神后,又得知疫情期间,不能做追悼仪式,人不能进小区,花圈也没地方摆-------于是只能抓紧向各方领导、专家们汇报,汇总唁电及纪念文章,配合着做些网上追思的事儿----
钱听涛遗像
2020年2月17日晚八点二十分,冯将军又发来微信:“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今天给钱听涛老人打电话,向他报告母亲去世的消息,结果得知他老人家也于昨天19:38分逝世,令人震惊!他是肺部感染住院四天后离世的。他是天大张太雷研究中心顾问,知名的张太雷研究专家,他的学术精神和高尚品格一直感动着我。[流泪][流泪][流泪]“!
愕然,二位对张太雷纪念馆有重大贡献的老人家,竟然一天内相继辞世!一个98岁,一个90岁!心情又何止“沉痛哀悼”四字可以表述!
太雷馆1987年开馆,1998年太雷100诞辰时研究工作到了一个高峰,成立了基金会,出版多本研究书籍,召开二次全国性学术研讨会,团聚了一大批全国研究专家队伍,几乎全凭张西蕾老人一己之力到处奔走呼呼吁而成!但到2003年我懵懂走上太雷馆副馆长岗位时,放眼全国,几乎已无一人在继续研究工作了,想着请个媒体做点宣传增加些影响吧,结果记者却以“张太雷纪念馆门可罗雀”为题发文!好在张太雷在常的外孙女张子娟局长特别帮我,多次亲自陪我进京拜访二位老人家。记得西蕾老人坐在家中轮椅上,很是淡然和蔼,全无传说中在太雷馆开馆前后与各方领导打交道时的强势与霸气。可惜第一次去,八十高龄的她就对我说“我能为太雷馆做的己经全部做了!”虽然她这样说,但她的儿子冯海龙将军还是很快就接过了她的接力棒,从天津大学张太雷研究中心到江苏省张太雷研究中心的成立,从太雷110诞辰到120诞辰系列活动的开展,乃至太雷馆新馆建设都倾尽全力!
钱老的家远在北京郊区清河镇一个居民小区,没有电梯,房间不大也不多,但干净整洁,满满的书香气,同样可亲和善的老人,儿子在新华社工作繁忙,他就亲自照料长年瘫痪在床的夫人。一直记得我们刚说明来意见,那时也已74高龄的钱老就坚定的告诉我:“我余下的时间就全给张太雷研究吧!”很快他就将他多年收集的史料无偿拿了出来,特别是俄共布档案解密后新公布的史料,加以选择考证,带我一起编辑出版了《张太雷研究史料选》,成为了近年张太雷研究最为全面的工具书。2012年太雷馆花了十万元将展陈简单提升改版了下,我做的展陈大纲他和丁言模先生、冯海龙将军也是一稿一稿帮我改------那时他的听力就不太好了,但尚可电话,每次电话开头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请问是黄明彦同志么?””我说是,但他还是会再重复问几遍,我也重复说很多个是,然后扯着嗓子与他电话------,所以我们更多的是保持通信联系,我会定期向他汇报工作进展,讨教研究上不懂的地方,他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按理说这样的老专家应该按次支付专家费的,但钱老总不太肯收,我也养成了习惯,总是将他当馆内专家志愿者来看待-----
2013年我被意外转岗至文化馆工作,很有些想不通时钱老忽然来电宽慰我,说感觉我的性格也许在那里更合适------去了二年后,他又来电,说希望了解常州近年文化、文物保护还有非遗传承工作情况,他没有手机与电脑,于是我将馆里当年的出版物,还有刚开通的网站上的内容全打印了寄去!2016年我做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抢救性记录工作时,为了常州吟诵项目还带摄制组去京釆访过他,他见我高兴极了,一方面谦虚地说自己水平不高,一方面配合我们录制了他的多段吟诵调------后来常州那个项目做成了全国样板,人民日报专题采访并报道了我们的工作,他及屠岸等老先生功不可没。没想到,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2018年初市里组建三杰馆,我又被调回主持工作,一回来就没日没夜工投入张太雷纪念馆新馆展陈提升工程中。他知我回来,高兴之余又是全心全意帮我,但他的听力更不好了,好二次我都只能把自己关在汽车里吼着与他电话,可还是无法交流。我们的联系就只能靠冯将军时不时专程驱车去他家,然后拿着手机将他的话语音录下来发给我!冯将军常笑说压力很大,因为每次去,钱老都会告诉他小本子上记着他上次是几号去的。张太雷120诞辰系列活动所有材料冯将军都收集了带去向他汇报,他居然看出我的名字不在参会人员名单里,而连我自己都没注意!知他一直关心我们,去年我就安排人打印了我们三杰馆的微信公众号上所有信息内容寄他,并附了一封信向他汇报三杰馆组建以后的情况及工作打算,他很快回了电,说感谢,又说眼睛看不了了,也不方便去取信及寄信,以后不要寄了,但记得寄过去的材料里有封信,他见了又找不到了,于是在电话里一直问,保姆许是被他烦了很久,于是抢过电话一劲儿叫我骗他没信-------,过了几天他又来电,说信找到了,说很高兴我已长成了一棵大树!然后就是一如既往的鼓励!没想到,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我学校毕业后就到纪念馆工作,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全心投入,是二位老人还有他们的亲属后代,用他们的一言一行点点滴滴确立了我对于共产党员身份的崇高认知,而他们的执着敬业、正直无私也一次次赢得了众人对他们的敬重和感佩!这二天忙着通知、收集并汇总方方面面对二位老人的纪念与缅怀,不时就会想起《诗经》里的那八个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斯人己逝,音容犹在。
唯愿千古 ,一路走好!
备注:黄明彦,女,常州三杰纪念馆(常州名人故居管理中心)负责人,研究馆员